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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学森晚年温情回忆:最早跟我谈造导弹的是陈赓,还特意请我吃了一顿饭!

1954年秋,莫斯科的夜风已带凉意。中苏军事代表团刚从卡普斯京亚尔试验场出来,灯光照在几张中国人的脸上,其中就有陈赓大将。他望向天际划过的火箭尾焰,低声嘀咕:“总有一天,中国也得有自己的。”随行的翻译只听了半句,却牢牢记住了这位湖南将军眼里的炽热。那时的陈赓五十二岁,身经百战,从井冈到抗美援朝,枪林弹雨没让他皱眉,反倒是这条火光,让他陷入长久沉思。

回国前一晚,陈赓向彭德怀汇报这趟参观体会。“老彭,咱们得下决心。这玩意儿,将来谁有谁就有主动权。”彭德怀放下手中的伏特加,沉声一句:“你先策划,回去再详谈。”一句话,埋下了哈军工发展导弹的伏笔。那时的陈赓已经是哈军工筹建负责人,却还没摸索到把火箭技术变成中国方案的路径。要解决瓶颈,得有人领路。他心里浮现的名字——钱学森。

半年后,1955年10月8日,飞机穿过钿格云层降落在北京西郊机场。43岁的钱学森刚走出舱门,就看到周总理举目相迎。“欢迎回家!”总理紧握他的手。简短寒暄后,周恩来交代:“先去东北看看,从那儿起手。”谁都明白,这不是普通的考察,而是一次选址试水,更是一次信任的投递。钱学森领命,心里却还有一个小心愿——去见在哈军工任教的同学罗时钧、庄逢甘。

10月中旬,专列在松花江畔停下。天刚破晓,寒气扑面。陪同的朱兆祥代为联系哈军工,电话那头的接线员一句“请等院长指示”后,线路竟直接转到北京。陈赓接过话筒,听完来意,大笑一声:“好!马上来!”随后把桌上材料一卷,拎着军大衣奔向机场。

当天下午,陈赓已立在哈军工主楼台阶。迎宾仪仗刚列好,吉普车驶来。车门一开,钱学森提着行李下车。两人第一次握手,力度不轻。陈赓爽朗开口:“陈赓,迟到的主人。一路辛苦!”钱学森愣了愣,旋即还礼:“我以为您还在北京,多劳您奔波。”旁边的副院长刘居英悄声道:“院长凌晨乘军机回来的。”

北风猎猎,队伍肃立,却让钱学森心头涌起暖流。那天的参观毫无保留。材料库、火控实验室、空军工程系的高亚声速风洞……每到一处,陈赓都让技术骨干打开柜门,数据、图纸一并摆上。有人担心泄密,陈赓摆了摆手:“自己人,怕什么?”钱学森趴在风洞窗口,侧目看着仪器指针,轻声计算着雷诺数。身旁的庄逢甘笑问:“怎么样?”他竖起拇指:“起步不算低,差的是体系。”

午后,队伍来到炮兵工程系。系主任任新民领去看垂直发射塔。两节固体试验弹已装填完毕,技术员忙着调电缆。场面不华丽,全靠手摇绞车升降。火箭被点火,火舌带着黑烟窜起十余米,发射架剧烈震动。有人掸着棉衣上的雪沫,面带歉意:“简陋吧?”钱学森摇头,“笨办法也是办法,原理对了才是硬道理。”

测量数据显示燃气室压力不稳,任新民眉头紧锁。钱学森蹲在废旧支架旁,用粉笔在钢板上写写画画,从喷管收敛段半角到推进剂配比,把一整套改进思路掰开揉碎。年轻的技术员们围成一圈,笔记本翻得沙沙响。远处的陈赓看得出神,转头跟刘居英低声说:“瞧,这才是咱们要的老师。”

夜色降临,松花江面雾气散开些微,灯火在江上拉出长长的光带。大和旅馆二楼小餐厅,圆桌布置得简朴却讲究:一盘锅包肉,一盘凑合的黄瓜拌粉丝,一壶北大荒高粱酒。陈赓举杯说:“欢迎钱博士回家。今天我不问别的,只问一句——导弹这条路,我们真能走通?”他压低嗓音,像在询问战场态势。

钱学森眼神坚决,铿锵回答:“能。晚了也要做,早做能少走弯路。人是一样的脑子,材料可以造,公式可以推。”酒杯碰响,陈赓大笑,声音震得窗纸直颤:“好!哈军工愿当你的前沿阵地!”任新民也举杯回敬:“咱们干!”

酒过三巡,几人讨论起惯性导航、气动布局、发动机冷却。钱学森画了一个环箭构型草图,指着喷口示意脉冲控制。陈赓虽非科班,却听得极认真,不时插问,“战场转移时,能不能陆上机动?”钱学森点头,“设计时就考虑,让导弹能拆解运输。”席间气氛愈发热烈,连服务员都悄悄竖起耳朵。

第二天,钱学森继续深入各实验分室,把几大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。离别在即,他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嘱咐任新民:“数据保住最要紧,工艺再粗,记录要细。”陈赓在旁补一句:“老任,钱博士说的话记好了,报上所需设备清单,不许客气。”

10月20日清晨,钱学森搭车离哈,车窗外白桦林闪过。他透过玻璃,看见陈赓与学员们在月台举手敬礼,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。列车启动,轮轨摩擦声拉长。有人问他感想,他低声说了一句:“这趟北行,值了。”

回到北京后不久,10月27日,周恩来、彭德怀、陈赓与钱学森在中南海西花厅再聚。开场没有寒暄,陈赓递上两页纸:“这是我们拟的《火箭研究第一期计划》,请指正。”钱学森翻看,第一行写着“研制射程十公里固体探空火箭”。他思忖片刻,用铅笔在边上写下:“目标可放远些,五十公里。”抬头见众人盯着自己,他笑了笑,“先定个远一点的靶子,逼着自己进步。”

会议持续到深夜,气氛既严谨又带几分豪气。彭德怀最后发言:“争口气,三年见成果。”临别前,陈赓把钱学森送到门口,压低嗓音道:“老弟,哈军工随时听你调遣。”钱学森握拳回礼,这场并肩作战的序幕,由此拉开。

1956年1月,“国防部第五研究院”获批筹建,院长钱学森,总工程师任新民。陈赓虽转任国防部副部长,却依旧关切研究院动向。7月的第一次全院职工大会上,他带着咽炎仍坚持致辞:“咱们干的是护国安邦的活儿,设备不全可以买,场地不够可以建,人心不能散。”

1957年,第一枚代号“1059”的简易探空火箭在山西灵丘起竖,三十公斤的弹体内部结构对应的是钱学森曾画在旅馆桌布上的草图。试车当天,晨雾浓重,故障频频。油泵不稳、尾喷口震裂,工程师们焦头烂额。陈赓拿着扩音喇叭走到阵地:“干不了就换方案,别磨蹭。”他一声令下,拆、焊、复装,用了整整六小时。下午十五点三十二分,火箭扶摇而上。虽然只飞了十六公里,但标志着中国固体火箭的第一声问天。

悲喜交集没能维持多久。1959年,陈赓因病频繁住院。钱学森抽空去看望。病房窗台摆着一本《火箭推进技术》,翻到书页夹着一张草稿纸,正是那年哈尔滨餐桌上的导弹轮廓。陈赓笑道:“我留着它,提醒自己还有事没做完。”两人随即讨论到惯性制导环路、陀螺仪漂移等问题,病房里响起铅笔在纸上的“沙沙”声,医生进门也不忍打扰。

1960年11月5日,我国自行制造的第一枚喷雾化液体导弹在酒泉点火,飞行六百多公里准确击中靶场。试验成功电报飞回北京那晚,钱学森正与同僚推演二级火箭方案。得报后,他长舒一口气:“陈赓大将的酒,总算没白喝。”这句话半是轻松,半是纪念。可惜的是,陈赓已于1961年3月病逝,年仅五十四岁。噩耗传来,钱学森怔坐许久,只轻声道:“第一杯酒,他已提前喝了。”

进入七十年代,导弹家族枝繁叶茂,中近程、中远程、潜射型号相继服役。钱学森在技术决策会上常引用陈赓当年的一句话:“关键时要敢想,能行。”每逢重大试验前夕,他总会让总装人员重温安全步骤,说是“替前线的老陈把把关”。

晚年的钱学森住在北京玉泉路。1984年,他与几位学生小聚。席间,陶然中学的旧友探问:“当年回国,最先找你谈导弹的是谁?”钱学森端起茶盏,盯着茶面上的涟漪,缓缓答道:“是陈赓。还请我吃了顿像家常菜似的酒席。”

一旁的年轻工程师好奇:“您那次为啥就答应这么痛快?”钱学森想了想,“因为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苏联那束火光的倒影,也看到了我们中国要挺起脊梁的急迫。”言罢,他把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。

如今翻查档案,1955年东北之行留下的一摞黑白照片里,最常被引用的是两张:一张是钱学森与陈赓并肩走在哈军工主楼前,雪尚未融;另一张是他们在大和旅馆里举杯,灯下笑意浓。照片静默,却似仍能听到那句擂鼓一样的重问:“中国能不能搞导弹?”——这是决心的发令枪,更是时代的回声。

伴随决策落地的,还有艰苦卓绝的科研道路。资料显示,1956至1960年间,五院科研人员从最初的三十余人,扩充到两千四百人。荒原变厂房,戈壁成试场,测控链路拉到万里之外。过程中,资金捉襟见肘,材料短缺成常态。可“能不能”已在哈尔滨那一握手中给出回答,剩下的只是一步步把不可能啃下来。

试想一下,如果当初陈赓没有那一次“冒雪返程”,钱学森也许要等更久才能触到祖国的火箭火种;如果钱学森在旅馆的长桌上犹豫片刻,或许“1059”要迟到几年。历史就是这么被人心与时势共同雕刻。

有人说,科学家和将军是两条平行线,一个在实验室,一个在战场。但在新中国最艰苦的岁月,这两条线交汇成强大的钢轨,托起了民族自立的列车。陈赓用军人的豪情、军工教育家的远见,搭了一座桥;钱学森携带的大量知识和方法论,正是穿越这座桥的车队。他们的携手,让共和国的天空逐渐被自己的火焰点亮。

1986年春,年届七十五的钱学森在家中整理当年的技术笔记,翻到那张餐巾素描。他把纸张重新装订,写下一行字:“诚者自成。”将军已逝,火箭犹在,国家正在飞翔。纸页枯黄,却封存着一桌朴素酒菜中酝酿出的战略远见。凡问“中国能不能”,答案早在那一年就有了。

延伸:哈军工与五院的火种传递

1952年,筹建中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选址松花江畔,取名“哈军工”,陈赓奉命主持。为了让这所学校带出各军兵种都能用的技术骨干,他提出“三分之二精力搞教学,三分之一精力搞科研”的方针。表面看是一纸校规,实则是在为未来储备科研梯队。一九五六年五院成立后,大批哈军工毕业生南下北京,直接补位到火箭总体、发动机、材料、自动控制等关键所室。任新民、高焕章等人成为骨干,一批年轻人则在酒泉、三线山沟里扎下根。统计显示,五院早期技术骨干中,近四分之一出自哈军工。

更有意思的是,人事流动并非单向。五院的试验成果,也反哺哈军工课堂。1958年“102”火箭分系统测试结束,任新民带回了第一手震动、热流和尾焰散射数据,用来修改《弹道学》教材。学生们第二年毕业就能在西北基地拿着自己写的实验手册上阵,这种教学与实战的闭环,在当时的世界军工院校里都不多见。

1960年代初,中苏关系骤变。外部环境陡然严峻,外方专家撤离,留下的蓝图与设备成了冰冷摆设。不少人怀疑,中国的导弹计划是否就此搁浅。但哈军工和五院的年轻人顶了上去。“苏联专家走了,咱自己当专家。”这是那一代人的口头禅。短短几年,他们把早期仿制的P-2推进到独立设计东风二型;再后来,东风三号飞出两千公里;至1970年,“东方红一号”卫星搭乘长征一号送入太空,外电才惊觉:中国已步入航天大国行列。

遗憾的是,哈军工在1970年撤销,多数院系南迁西安、长沙、南京,但它的火种早已遍布各关键科研单位。三代、四代导弹的总师阵容里,哈军工校友依旧压阵。每逢校庆,他们常在不同城市会合,举起酒杯纪念那位在哈尔滨主楼前挡风大笑的老院长,“如果陈老总在,一定会说,导弹能飞得再高一点,再远一点。”

火光掠过夜空,留下的并非短暂的焰迹,而是一条通往自主国防的航道。从莫斯科寒风里萌芽的念头,到哈军工的列队欢迎,再到酒泉戈壁的巨响,连接着两代人不容质疑的誓言:这片土地上的人民,永远有能力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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